“多謝,多謝,多謝公子?!卑醉崯o法用語句來表達自己的謝意。
“那白韻,你可想過你什么時候離開?”
白韻喃喃:“離開?”
“是的”。公子轉(zhuǎn)過身來,如玉的五官,輪廓卻猶如刀刻。
一筆一畫的精致。
“我對你說過,跟著我也未必是件好事,等到我為你除去妓籍,讓你再做抉擇。”
“公子是讓我走嗎?”
“不。是我讓你自己抉擇,我救你,不是要困住你。你有你的自由,現(xiàn)在,你已是清白自由之身??梢宰约簺Q定自己的命運?!?br />
“命運,我該如何決定自己的命運?公子,我早就沒有家了, 離開這,我可以去哪里,哪里是我的容身之地,現(xiàn)在沒有命運讓我抉擇,如果,真的讓我選擇,我愿意留在楚府,念著公子的恩情,靠自己的一技之長,養(yǎng)活自己!”
“既然,你有這份心思,那你就留在這里吧???,你也要知道,這里是,烈火烹油,錦上添花,固然是好去處??捎谐蝗眨赖罒o常,樓倒人散。其如何下場,你自己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!”
“生女莫嫁王侯家,比鄰有得見白頭。”
“這句話,白韻明白?!?br />
“既然,你懂,我就不再多言。退下吧?!?br />
“是,公子?!?br />
白韻退出門,卻還是忍不住的回看。公子,下次再見可有期?
在中秋佳節(jié)時,王爺回府。
夫人帶著少公子并一眾家丁在門前恭迎靖康王。楚政在外尚未到府,但,楚胤并沒有前去,白韻還以為,能在見公子一面,心里不由得失落,不過卻意外的見到了一位故人。
竟是木如風(fēng),他是來姑父府上過節(jié)。
白韻也才知道,他就是木鯉太師的長子,木歌王妃的侄子。也是榮耀顯赫的身份。那么,他和紫陽是不可能的,太師,怎么會同意娶一個**女子進府。白韻不由得為紫陽傷懷,唉,轉(zhuǎn)念一想自己都顧全不了,還去操心別人。
這要是被麗箏知道,又要挨數(shù)落了。
木如風(fēng)并有注意到白韻,她在眾人里,不是鶴立雞群的人。但,在秀園木如風(fēng)卻找到了白韻,使其頗為詫異。
“不知木公子找我何事?以前不知木公子身份,還望公子恕罪?!?br />
“哈哈?!彼笮?,撫著扇子,圍繞著白韻走了兩圈說道:“有什么可恕罪的,你這一套對楚胤有用,對我可沒用。”
白韻聽他這么一說,臉上不覺發(fā)燙。嗔怒道:“木公子,慣會取笑人。沒事,白韻就走了。”
“唉唉,別走,我道歉,好不好。我來是有事相求的?!?br />
“公子有何事能求到我?”白韻莞爾一笑。
“你想見一見紫陽嗎?”
“紫陽姑娘也來京師了?!?br />
白韻不勝欣喜,他鄉(xiāng)遇故人,也是人生一喜。
“她是來了,可身體有恙。我想讓你去照顧她。你愿意嗎?”
“這我也想,但,我現(xiàn)在是楚府之人,要得王妃同意才可?”
“找我姑母何用,只會節(jié)外生枝。你是楚胤帶回來的人,我已經(jīng)問過,你的,楚公子。他同意了。”
“但,我要親自去問過公子?!?br />
“不用問了,我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如風(fēng)了?!?br />
聲聲入耳。
楚胤不知何時從外廊走了過來,一路,分花拂柳。
“公子……”我欲言又止,
若是這般走了,還能回來嗎?
“我會對王妃稟報,木公子有位家眷身體不適,因只有與你是同鄉(xiāng),所以要你去照顧她,也解那位夫人的思鄉(xiāng)之情。要你去外府照顧兩天?!?br />
“去吧。”他頓了頓,又道:“早去早回。”
這句話如同定心丸,讓白韻整個人定下心神。對木如風(fēng),不在猶疑,答應(yīng)下來。
轉(zhuǎn)身,便去收拾行裝。
身后傳來了木如風(fēng)的調(diào)笑聲:“看看,我說就要你出馬吧,你不出面,他是絕對不會和我走的。”
“是嗎?”
“是的,她的楚公子?!?br />
木如風(fēng)和楚胤,一個人像火,一個人像水。一個人是嬉笑怒罵,動如脫兔,一個人是靜影沉璧,靜如處子。完全截然不同的人,就算有木夫人在,但也想不到,他們會是這么好的朋友。
這些天來,白韻見過公子的寥寥幾面里,只有和木如風(fēng)在一起,他才會如此談笑風(fēng)生。
細雨初歇。
白韻又離開了這紅瓦朱墻。
雨后,綠柳如煙,還沒有沾染秋的清寒。
白韻坐上馬車,讓車夫牽著馬,在前面,為她引路。
時不時回頭看著,楚府的雕樓危閣。
期望能在某一處,高廳角欄,看見他的身影。
白韻知道,這是在癡心妄想。公子,對不起,白韻騙了你。
其實,不白韻想留在這里。
只是是因為,你在。
愿得一心人,當(dāng)你就這樣出現(xiàn)這眼前的時候。
真的無法拒絕自己的心意。
如果這次能順利回來,一定把那方梨花帕送給你。
在瀟湘苑的時候,眾人在中元節(jié)的夜宴上抽花簽。
白韻抽到了兩支,其中一支就是梨花。
一樹梨花一溪月。下畫一盞琉璃燈籠。
燈即為等待,思念之意。純真之愛,一生守候。
白韻便繡了一方絲帕,那是她最用心所繡,后來,不知怎的被紫陽看上,她拿了去,說是送給一位客人。
縱萬般不舍,卻也無法,沒想到她竟然送給了楚胤公子。
白韻相信,楚胤是能覺察到那方絲帕上的詩句的。
不是愛風(fēng)塵,似被前緣誤?;ㄩ_花落總有時,總賴東君主。
所以,白韻才篤定楚胤公子一定會救自己出去的。
楚胤,就是上天賜給白韻的東君。
到了木府才發(fā)現(xiàn)。
木如風(fēng)的姬妾,不下五位,不知道以江紫陽那樣高傲的性子,她是如何愿意跟木如風(fēng)來到京師的。
但,她的確病了。
白韻見到紫陽時,她躺在床上,面色蒼黃。和記憶里的那個紫衣麗人,判若兩人,她還在昏睡。
白韻看到旁邊照顧她的小丫鬟:“你主子得了什么病,怎會消瘦的如此厲害!”
接過小丫鬟手中的濕巾,仔細擰干,敷在紫陽的額上。
“我來照顧她,你也辛苦了,先下去休息吧?!?br />
“你就是白韻,白姑娘吧,我們少爺說了,你一來,就讓我把紫陽姑娘,交給你?!?br />
“嗯,多謝,這些天你照顧紫陽?!?br />
“不謝,不謝,這是應(yīng)該的?!毙⊙绢^年齡尚小,露出兩顆小虎牙來,稚氣活潑。
“那是桌上是熬著的藥,等要藥好了,喂給紫陽姑娘服下就可以了。”
“好?!卑醉嵭χ饝?yīng)。“不知道,你如何稱呼?”
“我叫采薇。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就行了,那我先下去了?!?br />
“嗯?!卑醉嵱趾貞?yīng)。
等小丫頭走后,細細看著紫陽。
額頭的汗水如露珠,越來越多,額頭卻不燙了。
看來是去熱了。
白韻端起起藥壺,小泥爐中炭火不旺。
拿起扇子,又扇了幾番。
白韻從包里拿出蜜餞,這種蜜餞是紫陽最愛吃的。
以前在瀟湘苑,每次紫陽生病服藥時,都會給她拿這種 蜜餞。她嘴特別挑,這種蜜餞一定要拿上好的蜜膏浸過的。
這還是上次為她泡制的,存在蜜罐里。
當(dāng)時從瀟湘苑里出來的時候,也不知為何,除了麗箏的白玉棋,就是帶著它了。
沒想到,今天竟派上了用場。
“如風(fēng)………如風(fēng)…………如風(fēng)……”
“紫陽,紫陽,是我,我是白韻,紫陽?!?br />
“是你……白韻……”
“對,是我,紫陽。是木公子讓來我照顧你的。”
“如風(fēng),……他現(xiàn)在在哪里?”
“木公子去楚府赴中秋宴去了。也是如此,他才找到我,我才知道你生病了。
“別說話,在睡一會,等藥好了,我在喊醒你?!?br />
她虛弱地點點頭,復(fù)又躺下。
白韻喊來采薇,讓她領(lǐng)著到了廚房,為紫陽燉些參湯。
從采薇的嘴里,也探聽到一些消息。紫陽從洛陽來時,就已經(jīng) 病重,多虧了木公子給她到處尋訪名醫(yī),才好轉(zhuǎn)些。
問她紫陽是什么病,她也不知。只是她家少爺囑咐,她要好好照顧紫陽。
在洛陽時,紫陽身體不算多康健,卻也從未生過什么大病,這次兒,怎么會如此傷及根本?
到底是什么原因?
第二天,服過藥后的紫陽,逐漸清醒過來。
白韻照顧紫陽一連十多天,終于,可以坐起來說話了。
將軟墊放在她身后,扶她坐起,她似乎知道白韻有千言萬語要問她,淡淡地開口:“白韻,我知道你想問我什么?”
“但是,我不能告訴你。你也不需要知道,我如能好轉(zhuǎn),你就趕緊走吧。”
“紫陽,你我如何都是主仆一場,有些情分,你……”
“就因為這樣,我才不能告訴你?!?br />
“你終究不聽我的勸告,去了楚家?!?br />
“為什么不能去,楚公子他……”
“他,你終于說實話了,你就是喜歡上了楚胤才那么愿意 離開瀟湘苑。”
“不!我是喜歡公子,但,我更要離開那里,只不過是我自己愿意和公子走!”
“白韻,你怎么如此糊涂。你在瀟湘苑,那些人的嘴臉還見的不多嗎?!。”
她說到激動之處,劇烈地咳嗽起來。
“好了,好了,是我愚蠢。”
“你先躺下。”
白韻出手扶住紫陽。
第五章 紫陽病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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