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小姐?!庇确f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晃她,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,屋子里還是一片漆黑,剛要閉上眼睛,邊上的人還是鍥而不舍的晃著她。
“怎,怎么了?”尤穎抬起暈暈沉沉的腦袋,眼睛還模模糊糊的看著前邊的東西,迷茫的問道,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在桌子上就睡過去了。
“快,快收拾?!蔽葑永飦y哄哄的,還摻雜著踢里啪啦的收拾東西的聲音,尤穎耳朵嗡嗡地,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是怎么回事。
不知道什么東西撲在了臉上,尤穎覺得臉上涼嗖嗖的,縮了縮脖子,剛打了個冷顫,就聽到侍女說:“小姐,閉閉眼睛,奴婢給您補(bǔ)個妝。”
大腦的意識慢慢回籠,尤穎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這是快出嫁了,想起昨天慘無人絕的訓(xùn)練,全身就一陣疲軟,模模糊糊的趴在桌子上睡這里也不知道。
身上酸酸痛痛的,一陣無力感,眼皮忍不住的往下耷拉,這次的折騰實在是太累了,原來古代的女子出嫁是這么折騰人的事情啊。
“好了,該穿嫁衣了。”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,尤穎身上套了一層一層的嫁衣,包裹得更像是一只蠶蛹。頭一次的出嫁么,尤穎心里也忍不住有一絲傷感,不管是哪個世界,這都是自己的第一次出嫁,心里難免不會很好受。
“好了,好了,收拾好了?!蔽葑永飦y糟糟的,收拾好的那一刻,幾乎大家都松了口氣,旁邊的侍女擦擦頭上的汗水,恭恭敬敬的拿起銅鏡。
尤穎剛掃了一眼銅鏡,只看見濃艷的裝束,還沒等好好的端看,就聽到丞相夫人的聲音:“收拾好了么,快點扶著小姐上花轎?!?br />
又是一陣慌亂,尤穎感覺自己更像是局外人,或者說是一個任人擺弄的布偶一步一步的按照別人的規(guī)劃行動。
在被那一些人推動著快走出房門的時候,丞相夫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擠到了尤穎的身邊,趴在尤穎的耳朵上,說道:“這里也是你的娘家,有事隨時歡迎回來?!痹谟确f的手里塞了一個類似于小的香囊的東西。
“出事情的時候就打開它,會幫到你的。”丞相夫人那似有似無的聲音還在尤穎的耳邊回蕩。尤穎緊緊地攥著手里的小香囊,蓋頭低下的臉緊緊地繃著,被別人拉著,一步步走進(jìn)了轎子里。
轎子晃悠了幾下,就開始慢慢的往前動。轎子外邊是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和丞相家似喜似悲的哭泣聲,尤穎分不出其中的感情,自己也無暇顧及,偷偷的掀開蓋在自己頭上的紅色蓋頭,看看這逼仄的小轎子,說不上來心里那一股難過與莫名的興奮是什么感受。
轎子外邊的人都歆羨的看著,交雜著對新娘子的祝福,這次的婚禮可真是盛大,幾乎是十里紅妝,浩浩蕩蕩的陣勢,唯有親王級的可以享受,可是……
“為什么沒有新郎,不是應(yīng)該來接新娘子的么?”一個孩童看的很是奇怪,口無遮攔的問道,在旁人小聲的交談中,確實顯得極為清晰。其他人也疑惑的看著這次的婚禮,確實是這樣,一個沒有新郎來接的婚禮。
“噓。”旁邊的一個大漢好像是剛才那個孩子的父親,急忙的捂住那個孩子的嘴巴,看看四周別人打量的神情,連忙帶著孩子往后邊走,唯恐會被責(zé)罰。
剛才 還都是歆羨的人,現(xiàn)在像是被風(fēng)向吹轉(zhuǎn)了方向,一時間都隱隱的猜測,看來這位新娘子終究還是不被三世子接受啊,都在竊竊私語,這次更多的卻是嘲笑,嘲笑一個只能獨守空房的女人的下場。
“我就說三世子明明喜好男風(fēng),怎么會突然轉(zhuǎn)性,鐘情一人,原來是這樣啊?!?br />
“就是就是,這樣的話,還不如不嫁?!?br />
外邊議論紛紛,聲音從剛開始的小心翼翼到最后的四無遮攔,嘲諷聲音越來越大,就連喜慶的喇叭聲也遮不住外邊的議論。
尤穎坐在轎子里也聽見了幾句,聽的不是很清楚,本來想掀開轎子上的簾子看一看,最后還是忍住了,緊緊地攥著自己的雙手,這次的進(jìn)程看起來恐怕沒有那么容易。
“都吵什么,今日世子大婚,誰敢擾亂。”跟隨著的一個體型彪悍的嬤嬤底氣中足的沖著外圍的一圈人喊道,旁邊的侍衛(wèi)也費力的拿著手里的武器,擋住那一群想涌進(jìn)去看看新娘子樣子的人。
在推搡中,轎子劇烈的顛簸了幾下,尤穎差點從座椅上摔下來,扶著轎子的一邊,牢牢的抓住可以坐穩(wěn)的東西,聽著外邊雜亂的爭吵聲,覺得腦子更是轟轟的難受。
好歹是后半段的路程平穩(wěn)的多了,轎子一邊的簾子被輕輕的掀起了一個小角,陪嫁的侍女小聲的說:“小姐,快到三王府了,小姐好生準(zhǔn)備?!?br />
尤穎本來說不緊張的,可是在外邊敲鑼打鼓的聲音里,也帶了一絲大姑娘的羞澀,手緊緊的攥起來,深深的做了幾個呼吸,屏住呼吸聽聽外邊的聲音。
“新娘子到?!币粋€粗狂的男聲喊道,轎子也穩(wěn)穩(wěn)的落在了王府前邊。
尤穎把蓋頭放下,靜靜地坐在那里,心里不停的想著昨天教養(yǎng)嬤嬤教的,接下來應(yīng)該是踢開花轎的簾子,然后自己就跟著進(jìn)去就可以了。
“畢竟世子不喜女人靠身,就不要指望世子會親自背你進(jìn)去?!必┫喾蛉说脑捄孟袷莿倓偛耪f的。盡管知道沒什么糾葛,可是心里難免會有些失落,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婚禮,自己內(nèi)心還是希望是一個完整的吧。
坐了好久,也沒有踢開簾子的人,尤穎輕輕地揪開蓋頭,手放在了轎子的簾子上,想了一會,又把手縮回去,修長的手指把蓋頭重新蓋住,又陷入了一片紅色的迷蒙。
外邊站著的人也是同樣的尷尬,進(jìn)不是退也不是的,兩邊同樣的是權(quán)貴,都是惹不得的角色。那個高聲喊的大漢,擦了擦頭上不存在的汗水,又提高了音量,“新娘子到?!眳s沒有人敢督促還在內(nèi)門的世子。
本來很是喜慶的吹鑼打鼓,在這樣的氣氛下,聲音也越來越小,最后也是歸于沉寂,一片死氣沉沉的,若非是滿眼的紅色,都以為是現(xiàn)在正在舉行喪禮。
‘怎么辦,怎么辦?’站在外邊的仆人都是大眼瞪小眼,不管是哪一邊不舒心,倒霉的永遠(yuǎn)都是下人,外邊的人都低下頭,生怕惹得誰不開心,想盡量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。
再看向內(nèi)門里的世子。
“我不管你是愿意還是不愿,今天這個婚你非結(jié)不可?!睗M身喜氣洋洋的紅色裝束的王妃看看門外,再看看坐在椅子上吊了郎當(dāng)?shù)膬鹤?,氣急敗壞的說。
“那你就讓她自己進(jìn)來好了,我今天有點累,要休息一下?!弊谝巫由下N著二郎腿的大紅色衣服的世子,瞇起狹長的桃花般的眼睛,一臉的無所謂,修長的手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,懶洋洋地說著好像是事不關(guān)己的事情。
‘哐’的一聲,椅子毫不預(yù)兆的碎成了好多碎片,世子景藍(lán)沒反應(yīng)過來,就摔到了地上,晃晃悠悠的站起來,還沒站穩(wěn),耳邊一陣呵斥。
“你個不肖子,現(xiàn)在快出去迎親,王府的臉都讓你給敗光了?!本巴鯛敽谄崞岬哪樁伎礻幊恋玫纬鏊畞?,站在景藍(lán)的背后,就差把他推出去了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就像是一年年的時間,尤穎坐的屁股生疼,就要準(zhǔn)備掀開簾子走出去的時候,‘哐’的一個茶杯打飛簾子,直直的掉落在了尤穎的腳下。
尤穎嚇得一屁股又坐回了座位,幸好沒砸到腳,茶杯在離著尤穎小腳三厘米左右的距離,在地上打了個旋,就停在了那里。
外邊的人也被這一變故驚住了,本以為是皇帝賜婚,多少也會裝裝樣子、走走形式,誰會想到變成這個樣子。那些來參加婚禮的賓客也是苦不堪言,這次的渾水早知道就不來趟了。
尤穎直直的看著眼前消失掉的簾子,再看看地上一動不動的杯子,一時間也蒙住了,這是什么情況。
“好了,我這算是接完新娘了?!蓖膺呉粋€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,聽著好像是沐如春風(fēng)的感覺,嘴里卻是毫不留情的說著如此欠揍的話。
尤穎不停地在磨牙,寬大袖子遮住的手的關(guān)節(jié)也開始嘎嘣嘎嘣的作響。忍住掀開蓋頭的沖動,很好很好,以后有的是時間收拾你。
后邊的王爺和王妃不停地打著圓場,景王爺生生地壓住了心里的那股怒火,強(qiáng)顏歡笑的招待著來訪的賓客,剛才差點就噴出了一口老血。
“世、世子,該,該背新娘進(jìn)去了?!币粋€陪嫁奴婢可能是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,腦子一抽,竟然沖著世子說這樣的話。
旁邊的人滿眼同情的看著她,那個奴婢說完之后才反應(yīng)過來,悔得腸子都青了,‘撲通’一聲跪在了地上,不停地磕頭認(rèn)錯,臉上的淚水哭花了整張臉。
第二十二章 出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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