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
    屏幕上，菲爾斯的神色正了起來，而后聲音也高出了許多，他說道：“但有一點，請所有人放心，我有的只是一些的思維，但是我絕對不會支持所謂的社會道路。我很清楚，如果在社會國家，我的選舉不會這么一波三折，只要一個大會，讓一群精挑細選后，已經(jīng)商量好的人舉一次手，我就能獲得百分之百的票數(shù)，當選一個國家的最高元首。這是多么愜意的一件事，而且不用擔(dān)心身后的財團、家族或者其他的國家，因為根本沒有第二個黨派能將我搞下臺。”

    菲爾斯聽了一瞬，然后用幾乎吶喊的聲音喊道：“可我不愿意！”

    這一聲喊，讓所有人都心頭一震。菲爾斯說道：“我能接受的是那種政府人民性的思維，但是我不接受向他們這樣的社會制度。因為在我看來，真想要做到人民是國家的主人，那么這一切只有一個前提，就是。那種可以將一個國家小范圍確定的方式，已經(jīng)拋離了的本質(zhì)。我絕不認可！那種只有一個黨，一個聲音，一個的社會體系，我絕不接受！我可以接受我競選的失敗，或者我也能接受我競選成幾個月后被另外黨派的人轟下來，但是我卻接受不了一次不的選舉將我送上主席臺。其實按照政客之間的潛規(guī)則，今天我已經(jīng)做了很多不應(yīng)該做的事情，比如我直接將我和美國的協(xié)議拿了出來，甚至告訴了大家我對面的這位競選者不但也有這樣的協(xié)議，而且比我更像一個賊，我寧可用我自己的政治生涯作為賭注，也必須要將他一起拉下這次大選。因為我相信我的人民。我今天說過了，我不完美，我會犯錯，但我相信人民不會犯錯，偉大的意國人民擁有這世界上最為偉大的智慧，你們會為這個國家選擇正確的領(lǐng)袖，正確的路線，和正確的未來。到現(xiàn)在為止，我并沒有退出選舉。接下來的投票仍然會繼續(xù)，我接受我的票數(shù)不足五成，讓這次選舉流局，然后成為意國一個普通的退休老人，為這個國家祈禱。我也接受萬一我的選票超過了半數(shù)，我當選了這個國家的總統(tǒng)，我也會固執(zhí)的用我不完整的思維治理這個國家，不論我做出什么決策，首先想的一定是對這個國家的人民是否有益，大家知道我不是億萬富翁，也不想成為億萬富翁。我的退休金足夠我終老，正如我的議長父親，一生都沒大富大貴，但在即將登臨天堂的時候，微笑而自信的說上帝在迎接自己，這也是我的理想。所以我不在意讓那些家族、寡頭和其他的國家發(fā)起彈劾，或者選擇一個新的代言人來替代我。我只會代表偉大的意國人民，我會誓死捍衛(wèi)意國人民的權(quán)利，誓死堅定的傾聽每一個意國人民的聲音，并誓死保護意國每一個人說話的權(quán)利。至于其他的，隨他們?nèi)グ?！天佑意國，人民是國家的主人！?br />
    菲爾斯說完，直接抓起了扔在一旁的西裝外套，只是向擔(dān)任選舉主席的總統(tǒng)點了一個頭之后，直接退場。直到他走出很遠的時候，才聽到會場內(nèi)爆發(fā)出的掌聲。這么著急的離開，并不是他不想享受掌聲，而是此刻他無比緊張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說出這些話的結(jié)果，甚至連膀胱都有了反應(yīng)，讓他必須第一時間沖向衛(wèi)生間。

    電視上的實時支持率在這一刻已經(jīng)消失了。因為再過10分鐘，正式的投票就要開始，這評估的支持率早已經(jīng)不重要。而看著菲爾斯最后的表現(xiàn)，楊琨很滿意，心中計算著選民可能的反應(yīng)，而后堅定的點了點頭，說道：“沒問題！贏了！”

    在楊琨看來，最后拋出“”這樣的觀點，是會讓絕大部分國家警惕的。但是對意國人民來說，會讓他們想到以思想為引領(lǐng)，代表社會道路的中國的高速、繁榮的發(fā)展，讓他們想到中國人民的安全感和幸福感。而之后又一腳重重的踩在社會制度上，才是整個計劃的點睛之筆，這樣一來，從根本上菲爾斯并沒有傷害到各個國家的神經(jīng)，從基礎(chǔ)制度上，他仍然和西方社會站在一起。同樣，兩個字在西方國家里絕對是競選中最重要的武器，雖然每一個政客都知道所謂就是政治家的騙局，歸根結(jié)底這種競選體系就不可能真正的，但是這樣的騙局卻是選民最買賬，最愛聽的。

    為什么說選舉制度從根本上就不可能真正的，這個問題楊琨在大學(xué)的時候還和自己的教授爭論過。教授堅定的認為選舉才是最普遍的體現(xiàn)，而楊琨確認為正是這種選舉才是不的體現(xiàn)。她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。兩個總統(tǒng)候選人，分別獲得51%和49%的選票，票高的人當選了總統(tǒng)。而在這種相近的選票結(jié)果中，其實很明確的有一半人的訴求無法達到。而總統(tǒng)上臺后，首先要為“選他的人”負責(zé)，施政方向，一定是符合選他的那一半人，這對沒選他的那一半人會更不公平。也就是說，無論怎么選，這種選舉制度只是服務(wù)一半的人。在楊琨看來，所謂選舉就是一個框架下的游戲，讓參與的人感覺到自己參與了，讓他們覺得總統(tǒng)是自己選的而已。還是那句話，這個總統(tǒng)從根本上就是那些利益集團的代表。雖然法律上說，任何人都可以參加競選成為總統(tǒng)，可是能走到最后的那些人，由誰是“任何人？”。歸根結(jié)底，是利益集團擺出了兩三個其實沒有本質(zhì)區(qū)別的候選人，讓選民玩一場投票游戲而已。

    雖然幾乎全世界的政客都在努力抨擊社會的制度，但是他們比誰都清楚，社會協(xié)商制度才是真正最有效的制度。這不是一種黑白分明的選擇題，而是傾聽了所有的訴求之后充分考慮后的決定。西方這些政客們從來也不可能告訴他們的選民，在東方有一種他們覺得很先進的“協(xié)商”制度的存在，他們只會抓住不了解實情的本國人，因為只有這樣，才符合他們的真正利益。即使剛剛菲爾斯振振有詞的說了這么多，若問菲爾斯哪句話是真的，恐怕自己都會臉紅不已。他真的認為“人民是國家的主人”，他真的不會考慮國家背后的利益集團嗎？當然不是！否則的話，他根本就不可能走到總統(tǒng)競選的最后！他的進步黨，本身就是利益集團的代表。

    至于他們?yōu)槭裁匆贿z余力的攻擊社會國家，答案太簡單了。這是赤裸裸的之爭，對他們自身來說，這幾乎是一個零和的局。一直以來，他們對不遺余力的想營造社會國家貧窮落后，發(fā)展緩慢的形象，告訴所有人社會制度本身具有缺陷，只有他們的資本制度才符合社會的需求?？墒瞧诖砩鐣嚑I的的中國卻一直讓他們很難受，誰都知道半個世紀之前，中國窮到幾乎連肚子都無法填飽，而在社會的道路下，短短幾十年，中國已經(jīng)成為了世界第二大經(jīng)濟體，甚至隨時可能超越那個代表著資本強大的美國。任何一個資本國家都不愿意看到這樣一幕，因為一旦中國超越美國，那個究竟社會還是資本更具有優(yōu)越性的問題，會自然而然的出現(xiàn)在每一個人的心里。對于老百姓來說，心里是有一桿秤的，可是這些西方國家絕對不能讓這桿秤真的衡量起來。因為一旦老百姓覺醒起來，真正受傷的正是現(xiàn)在擁有至高無上權(quán)利的那些超級家族，超級寡頭和超級大國的控制者，他們將不是超然于法律和體制之外的存在，他們將會需要尊重真正由普通人民所制定的規(guī)則。

    也就因此，剛剛菲爾斯最后一番言論，會得到所有資本國家的認可，會得到所有掌控這些國家的利益集團的認可。換句話說，菲爾斯這樣的表態(tài)并不是說給選民聽，而是給那些利益集團聽，他的屁股會坐的比誰都扎實，過的比誰都穩(wěn)。這才是楊琨的絕殺技。同樣是一招赤裸裸的陽謀，選民聽到的是，利益集團聽到的是表態(tài)，無論如何，菲爾斯雙贏！可能唯一得罪的就是社會國家而已，但是這樣的論調(diào)全世界所有國家的所有政客都會說，菲爾斯不是第一個，也不是最后一個。像中國這樣大氣的超級大國，也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去遷怒菲爾斯或者意國，因為中國本身就是一個只想更好發(fā)展自己的國家，世界的和平穩(wěn)定才最符合他們的利益訴求，所以中國絕不會因為這些嘴炮上的事大動干戈。而其它的社會國家，誰在乎他們呢？

    投票可以在網(wǎng)絡(luò)上進行，也可以到投票點進行。但無論是什么方式，每人只能投一票，在這一點上意國還是很嚴謹?shù)?，畢竟這是游戲規(guī)則中最重要的一環(huán)。對于投票點的實體票驗證，要在24小時后統(tǒng)一計算。但是網(wǎng)絡(luò)上的投票是是實時的。

    下午一點，投票剛剛進行了一個小時，菲爾斯團隊每個人臉上都已經(jīng)壓抑不住興奮之色的。此時他們的比例絕對是創(chuàng)紀錄的?？峙略谝鈬拇筮x中，沒有出現(xiàn)過一方有接近八成的選票。

    “雖然沒有到開香檳的時候，但我想這張支票無論如何都應(yīng)該屬于你！”菲爾斯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20萬的支票，直接遞給了楊琨。面對這種事情，楊琨絕對沒有半點含糊，瀟灑的親吻了一下支票，就收進了自己的包里。“我的工作已經(jīng)完成了，再待一小時我就要回去了，希望以后還有合作機會?！?br />
    “我也希望，至少我連任競選的時候，無論競選對手是誰，我都希望您來指導(dǎo)我的競選團隊?！狈茽査拐f道?！澳悄銊e忘記提前預(yù)約我的檔期。別讓你的對手先我一步！”楊琨笑著說。菲爾斯也帶著笑容，說道：“既然這樣，等我宣誓就職后的第一件事，就是要先付給你4年后的定金了！”

    此時氣氛的確很輕松。就在剛剛連史丹尼都含蓄的表達了對菲爾斯的祝賀。美國此時就算再不爽，也不能做出什么過頭的事情了，他們已經(jīng)被放在風(fēng)口浪尖，現(xiàn)在只能安靜的看菲爾斯在競選中大獲全勝。

    “琨小姐，有一件事我挺不明白的，能問您嗎？”菲爾斯說道。楊琨笑著點了點頭，菲爾斯說道：“我看過你的資料，您其實是一代美國人，甚至是在14歲之后才到的美國，從某種意義上講，您對中國是有感情的，可是你卻讓我在選舉中這樣對社會制度開炮，這合適嗎？畢竟我們都知道，社會制度并不是像我說的這樣不堪，中國其實才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，有最廣泛的政策?！?br />
    楊琨笑道：“我的工作是幫你取得競選勝利，換取我的支票。在我看來，選舉就是一場游戲，而我所做的事情是在游戲的規(guī)則之內(nèi)，何必當真？另外，我只能告訴你，其實從14歲之后，我沒有再回到中國，其實對那里也說不上有什么感情。其實在我記憶中的中國，并不美好，各種社會問題相當突出，甚至一些不公平的事情就發(fā)生在我家里，反正我不喜歡那里。而在我剛到美國的時候，很明確的告訴自己，這才是我想生活的地方。至于現(xiàn)在中國的發(fā)展，我聽到了各種版本的消息，也看過不少的資料。但我沒有親眼看到過，我十幾年沒有回去過了。甚至我本身也在懷疑，中國的發(fā)展是不是真如我看到的那些資料一樣。其實在我的印象中，中國是擅長作假的，所以我對這個國家并不那么信任?！?br />
    菲爾斯卻表示說，他這些年去過中國足有5次，幾乎每一次去都會感覺這個國家有很大的變化，從他心里對中國的經(jīng)濟發(fā)展和社會進步是極為認可的，而且他說他具有思維也并不都是謊言，他是親身體驗過中國的高速發(fā)展和目前的社會環(huán)境變化的。

    “琨小姐，其實我建議你應(yīng)該到中國看看。您現(xiàn)在對西方的制度其實已經(jīng)很了解了，再真正的體驗一下中國的社會氛圍，可能對您的業(yè)務(wù)還會有更大的提升。其實我挺喜歡中國，喜歡那里的飲食，喜歡那里的歷史文化，同樣也羨慕他們現(xiàn)在的發(fā)展?！狈茽査箾]想到，自己竟然和一個中國人推銷起了中國。

    楊琨也報以微笑，說道：“其實不用說我也有這樣的打算。我在紐約的新公寓已經(jīng)裝修好了，完成您這單業(yè)務(wù)，我就準備直接飛往中國，我早就想將父母接到美國居住，之前他們都沒有退休，而在今年，他們都退了下來，也沒有理由拒絕我了?！?br />
    “為了感謝你，我可以讓我的專機送你去中國！”菲爾斯說道，他心里很明白，自己當選總統(tǒng)，楊琨居至偉，派一次自己的專機，真的不算什么。

    楊琨卻笑道：“乘坐你的總統(tǒng)專機去，難道不怕我搞出什么外交烏龍？這次去中國，我連私人飛機都不想包，還是民航更好一點。您就不用心了?！狈茽査挂彩切α诵?，的確中國和其他國家有所不同，如果楊琨真的坐著總統(tǒng)專機到中國，真可能造成什么樣的外交事件也說不定。既然楊琨決定做民航飛機離開，菲爾斯也沒有多說什么。想要留楊琨再多呆兩天，也被楊琨婉拒，其實她再來意國之前，已經(jīng)準備到中國去了。眼已經(jīng)臨近春節(jié)，她就有打算陪父母在國內(nèi)再過一個春節(jié)后，就將家人接到美國。雖然聽著中國發(fā)展如何如何的消息不絕于耳，但是楊琨仍然固執(zhí)的認為，如果和美國比，中國還是差著一個時代。

    其實早些年，家中一直希望楊琨回中國發(fā)展，但是楊琨卻明白的很，自己的專業(yè)在中國恐怕只能做學(xué)術(shù)研究，根本沒有用武之地。在一個沒有競選的國家里，競選顧問這個職業(yè)顯得那么的沒有存在價值。在登上飛往中國的飛機前，楊琨已經(jīng)告訴自己，這次將父母接回來之后，恐怕自己再也不會踏足中國的土地。

    可就在登機的時候，在被中國國航的空乘引導(dǎo)自己頭等艙座位的時候，那一句中文的“歡迎回家”還是讓楊琨的心緊了一下?；丶遥@個詞她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聽到了。這些年一直在美國，可能家的感覺就是不同的酒店，不同的公寓或者不同的房子。而這句歡迎回家，帶給她的卻是不同的感受。

    十個小時的飛行，看著身邊大部分都是黑頭發(fā)黃皮膚的東方人，讓她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心安。雖然從來沒覺得自己在外面有什么不習(xí)慣或者不安的感受，也沒有注意過不同的膚色有什么特別的差距，可是置身這個環(huán)境之后，那種屬于血脈中的親近感覺，還是不爭氣的出現(xiàn)在自己的心里。

    十幾年的時間，她沒有怎么想過“家”，即使思念起父母，也沒有對中國有什么特別的感受，甚至無數(shù)次她告訴自己，自己對這個國家根本沒有什么感情?？墒钱旓w機緩緩下降，已經(jīng)可以看到下面的城市的時候，不知道為何楊琨的眼睛竟然一陣酸，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。而在飛機的后倉，傳來的一聲聲“到家了，可算回家了”這樣的聲音，讓楊琨的眼淚，再也止不住。

    是的！我回家了！